叶茜云

Goodbye Summer

◇都暻秀×你 

◇灵感来源f（x）和小都老师的这首歌

-——————

结束了，高考。

走出考场的时候你还在恍惚，好像马上又是下一周的周测，课代表将发不完的试卷下发，教室安静的氛围下是一颗颗躁动的心，伴着六月的蝉鸣。

“爱丽，那个……”

你手里还搬着沉甸甸一沓教辅资料，闺蜜拍拍你示意身后有人叫你的名字，一脸了然地先溜走。

你转头去看。

“我喜欢你。”

——

你第一次和都暻秀说上话是在高一第三个礼拜的摸底考后。

那天你真的很狼狈。

从初中别人口中羡慕的对象变成了班级倒数，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也不得不接受。

其表现就是你在晚自习的时候一边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一边攥着红笔订正数学试卷。

因为晚自习结束前要收。

而你的同桌，此刻正把他的数学试卷来回翻了好几遍，次啦啦的声音惹得你心烦。

你知道他叫都暻秀，老师夸过好几次了。

你没转头，只是用余光撇了他一眼。

然后赫然看到试卷上140几的分数。

“那个……”你拿笔反戳了下他的胳膊，摁动笔的弹簧头发出咔哒一声脆响，他也跟着看过来，“试卷借我一下成吗？”

感谢这快结束的晚自习，让你第一次和他有机会搭上话。

“啊，好。”他好像大脑宕机了一下，然后才一边答应着一边拘谨地递出试卷。

“谢谢。”你没敢看他，只是低头接过卷子，又用手臂悄悄遮住自己试卷上的分数。

字不算工整，但却莫名让人觉得很漂亮。

有大佬的帮助，显然订正就快多了。你三两下把过程复制到自己卷子上，正好赶着响铃前完成。

看着交上去的卷子，你满意地伸个懒腰。

“你好厉害呀，”你看到都暻秀正在慢条斯理地把课本塞进包里，“以后就靠你啦，大学霸。”

“哪有，”他好像有点害羞地挠挠头，“那个……”

“嗯？”他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声音也不大，你忍不住停下动作，等他说完。

“你这么全抄上去，能会吗？”

如果有什么可以形容你此刻的心情，那就是一排省略号。

你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

直到考卷订正被重新发下来的那天。

晚自习的时候，你感觉胳膊被人用笔戳了下。

都暻秀拿着卷子看着你。

“爱丽，哪道题还没会呀？”

你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你。

你至今还记得那双真诚的亮晶晶的眸子。

敷衍的话已经到嘴边忽然又被咽下去了。你接过试卷仔细查看。

“这道，这道，还有这个……”你指了指几道选填，毕竟他卷子上当时没有过程。

“哦，知道了。”他推了推眼镜，然后麻利地翻出草稿纸。

“这题，我觉得你肯定会的，就是还有一个条件没看到而已……”

“这题，你先把函数图像一画，考虑下零点……”

“喂，你们两个!”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更年期的教导主任，插着腰指着你们俩的方向。

你还回头看了看才意识到就是说你。

“晚自习不许讲话，要说话出去站着说。”

你没经历过此等待遇，脸忍不住燥热起来，四周的目光好像都被吸引过来，像聚光灯打在你身上。

他好像也有点脸红，但反应比你快得多，拿起数学卷子和稿纸就往外走。

“正好，我继续讲吧……”不顾教导主任在背后吹胡子瞪眼，他得逞般一笑。

教室外是窗台，探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他靠着窗台，用手努力压住被风吹起的卷纸。

“这里，添一道辅助线……”

“哇，你懂了!暻秀你好厉害!”你忍不住拍手欢呼，第一次体会到彻底明白一道题的喜悦。

“你也很厉害啦，”他又挠挠头，嘴角也跟着上扬，笑起来是爱心形的，“给你再出几道类似的试试。”

晚风吹拂脸颊，真的好舒服啊。

你们的关系在一道道数学题中变得熟络起来，并且慢慢地不止局限于数学题。

你发现他看起来严肃，但是很有意思。

比如他会把书扔在脚下，然后自豪地跟你说这是他的殖民地，又比如从包里掏出他珍藏的手办跟你炫耀，尽管你不怎么懂。

高二的时候，班上男生忽然沉迷起打篮球。

一群男生最后一节课结束宁愿不吃晚饭，也要去球场打两局，慢慢地来观战的女生也多起来了，不到晚自习开始前教室里常常空旷得只剩两三个人。

你耐不住寂寞，也隔三差五跟闺蜜一起看比赛。

都暻秀自然不像是对此感兴趣的人。

只是意外地，期末考前两周，他忽然开始往球场跑。

这很反常，特别反常。

“大哥，你这是抽啥风？”你跟他熟悉后说话也放肆起来。

“你别管。”他用手给自己扇风降温，难得高冷地抛下三个字，然后撇过头去刻意地和后座金钟仁说话。

在都暻秀反常的第四天，他是被几个男生搀扶着进教室的。

“你……这是？”你手里的笔还没放下。

“他打篮球歪脚了。”金钟仁抢答。

“你这……没事吧？”你看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担心但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

“还不是因为你。”金钟仁朝你啧了几声，然后被都暻秀一把捂住嘴，闷哼哼地听不清后面的话了。

他是第二天中午才来上学的，左脚上固定了一层厚厚的石膏，套着黄色的拖鞋，夹着长拐杖一步一步跳进教室。

骨裂了。

班主任惋惜地摇头：“都要期末考试了，受伤了多耽误学习啊……”然后明令禁止男生再打篮球。

你看他弯腰费劲地要从他的殖民地里拿书，拍了拍他的后背。

“要哪本，我拿。”

“地理，谢了。”

高三了，好像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压力更大，没有任何课余活动，低头面对各种试卷和忽高忽低的分数，抬头就是写着高考倒计时和满满笔记的黑板。

除了题目，你们偶尔会想想未来。

狂欢节是高三生们最后一个可以参加的活动了。学校下血本买了烟花，说是晚上整个烟花秀算是给高三生加油。

疯了一天显然没有人想学习，都三三两两在走廊上闲逛，等着看最后的烟花秀。

你看到他一个人靠在窗台，就问他在想什么。

他说他在想自己想考上的那所大学。

你跟他说你的成绩肯定没问题的，他笑笑没说话，然后问你呢。

你忘记你当时说什么了。也许是某个大学的名字，又或许是某个预计的分数，更可能是不知道，没想好。

你向来没有他一样清晰的规划和自我认知。

“要是能像你一样优秀就好了。”

你忍不住叹了口气。

“哇，开始了!”不远处有人喧闹着，烟花在不远处绽开了，五光十色。

“会的。”都暻秀也跟着向那边望去，他的脸被烟花照亮，眉宇间尽是少年独有的憧憬与希冀。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他耳根好像有点泛红。

“我等你。”

——

“谢谢你的喜欢。”你放下手中的书，等他喘着气跑向你。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高二的寒假，金钟仁那个大嘴巴就跟你讲，他跑去打篮球因为他们几个男生打赌，谁输了就表白。他怕告白影响你学习，又害怕被拒绝，拼命赢了比赛，但踩着井盖崴了脚。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要毕业了，我的分数不可能够得上你啊。”你低下头答非所问。

“你先回答我。”

“……”

“那，那要分道扬镳了，我们拍张照，好吗。”他失落地低下头，就好像你第一次和他搭上话那样拘谨。

“好啊。”

手机屏幕上映出你和他的脸。

表情苦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看。

“等一下。”你忽然打断他按快门的动作。

“我也喜欢你，很喜欢。”